北京人爱鸟,是出了名的。每天,带上自家的鸟出门遛一遛,是许多老北京人雷打不动的必修课。在作家的笔下,他们被称作“鸟人”,鸟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。而近年来,不少爱鸟人士开始将注意力从“笼中鸟”转向“丛林鸟”,他们也被视为新一代“鸟人”。
郭耕:这个照片很特殊,年国内第一次观鸟大赛,我作为唯一的中国队(代表)上台发言。
郭耕和动物打交道已近四十年,用他的话说,动物保护工作不仅是一种职业,更是他的事业。
郭耕:什么是事业和职业?就是我想上班,那就是事业。如果说明天我得上班,那就是职业。
郭耕:到田里,远方“呱呱呱”全是叫的,一看地上田头全是一种叫豆雁的鸟。我就拿着望远镜扫。突然就不动了,我说好像大鸨在这呢。大家都掉转“枪口”,往那找,一看真是大鸨。
东方大鸨是一种极难被观测到的珍稀物种,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,全球数量已不足两千只,甚至被认为是“鸟中的大熊猫”。但与大熊猫不同的是,鸟类会自由地迁徙,甚至不经意间出现在人们的身边。
快速的城市发展中,人类挤占了野生动植物生存的土地、空间和资源。今年6月,北京市第十三次党代会报告提出,“加强自然保护地管理,建设生物多样性之都”。全市将在部分有条件的绿隔公园建设20处自然带,促进人工林向近自然林转变,为野生动物保留栖息空间。并在“十四五”期间,每年建设处生物多样性保护小区,为小动物营造栖息地。
周彩贤:因为现在我们的基底有了,据我们初步调查,我们的物种大概在种以上,如何把它保护好,这其实就是我们园林绿化部门下一步一个宏大的命题。
没有多样的生态系统,完整的生物链条和生物廊道,北京目前的“绿”或许只会是短暂的“绿色荒漠”。北京这样人口急剧密集的超大城市,真的有可能让“绿”活起来,重新成为自然化城市吗?在熙熙攘攘的城市里,“万物共生”的愿景能否实现呢?
“适得其反”的生态保护
羿健和马德成,都是北京城市副中心爱鸟会的成员,他们口中的它,也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大鸨。年,有观鸟爱好者在这里发现了大鸨的踪迹,也就是从那时起,每年冬天,他们都要花上将近一半的时间,守在这里。
大鸨以草籽和谷物为食,眼前这块对人来说并不起眼的土地,对大鸨而言却是完美的越冬天堂。事实上,全球共有八大候鸟迁徙通道,其中北京处于“东亚—澳大利亚”迁徙路线上,每年过境南迁或北迁的候鸟、旅鸟达多种,数量超过百万。经过几年持续地观测记录,羿健和马德成欣喜地发现,这里已经成为几只大鸨稳定的越冬地,而且除了几张老面孔,队伍还在不断壮大,去年最多的时候达到五只。
郭耕:我觉得这是一个典范,就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存。农民种地该种还种,但是冬天撂荒了,正好这些鸟到这来越冬。你唯一做的事就是不要去打扰。这几十年来我得出一个经验,保护的关键不是把动物给关起来,而是把人给管起来。
为了更好地保护大鸨,马德成和羿健他们专门起草了大鸨拍摄行为指南,并向社会公开招募志愿者。
如今,这个队伍已经发展壮大到将近人。每年这个时候,他们都会自发地排班,早上8点上岗,下午5点下岗,默默地帮大鸨解决各种问题。
今年,北京市启动了“揭网见绿”新举措,通过简易绿化为荒地“美颜”,既防止了扬尘,又能实现在低维护条件下的区域生态功能。这项本意是改善生态的举措,却在不经意间改变了生态。对于大鸨来说,它们刚刚对这片越冬地适应甚至依赖,现在不得不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改变。
吕植:从人的眼光来看,这个地方乱七八糟,但为什么他们从年开始观察,有种鸟,包括八种一级保护动物在这生活,动物的眼光是不一样的。
吕植,是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及生态研究中心教授,也是山水自然保护中心的创始人。早年,她主要从事大熊猫研究和保护,有人称她是“与野生大熊猫最亲近的人”。而身边校园里丰富的动植物,则让她开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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